古人作诗云:一日看尽长安花。这种体会在重庆一日游里我是有的。因为确实听不清那川味普通话。所以有关风物常识,和人文背景我就不讲了,我只讲那在心中烙下深深印迹的火红的花儿。
它们是我在顺着导游手示看很有特色的山城建筑时,吸引了住我的。那花在渣滓洞和白公馆,迎风怒放的姿态,强烈振撼了我的心灵。于是,就忍不住寻问年青的导游小姐,她充满骄傲地对我说:“是雌桐花。”
这种花我在叠满建筑物的山腰上看到过;在磁器口的寺院见到过;而最茂盛的开在渣滓洞的山坡上和白公馆的山巅中。由于花都长在高高的树桠上,我始终未看清它们具体的形态。记得在渣滓洞下坡的石阶旁,有一枚斜刺里盛开的雌桐,就在距我有一米多的头顶。如果手边有个小小的枝权,我就可以轻取那一点蓬勃娇艳的红色。但不知为什么,却放弃了,冥冥中我相信它们与某些伟大的灵魂息息相关。你看那高高在上的生长姿态;不掺任何杂色夺目的火红;还有迎风傲立,纹丝不动的凛然气质,任何一个从歌乐山中走出的人儿绝不会仅仅称它们为雌桐花吧!
我们中的才女在走出白公馆后,脱口而出:“这花儿,是用烈士的鲜血滋养的,所以开得这样火红!”
对此,我深有同感。那一张张开放在陈列室墙上锐气英发的容颜;于艰苦环境里写在所谓“纸张”上的不杇诗篇;英语练习;满怀希望和饱含深情的家书,都是振奋我们这些后人无穷的力量。也许,花儿比我们更能见证英烈的赤胆忠心,为理想而奋斗的不倔精神。他们年青的躯体在胜利号角临近的某一个黎明,伴随胆怯的枪声,翩然倒下了。涓涓鲜血染红深爱的土地,又一丝丝的渗入每一颗泥土,沿着树的脉络,就滋长出今天如此炫烂的花朵。
一步步踱下白公馆的石阶,我用崇敬的心灵向先烈的英魂告别。在一团团紧簇的红花间,我依稀听到含笑九泉的年青勇士们在低声吟咏,起初声音很小,渐渐渐渐的那声音愈来愈大,直到汇成天边滚滚巨雷。
我们有一面红色的绣花被面, 把花拆掉吧,这里有剪刀,
拿黄纸剪成五颗明亮的星,贴在角上,
再找根竹竿,就是竹竿也罢,
瞧呀,这是我们的旗帜
。。。。。。
我们用血换来的旗帜
。。。。。。
等解放大军来的那一天,
从敌人的集中营里,我们举起大红旗
洒着自由的眼泪
一齐出去!
我想我是爱上这里了。也许从一踏入灯火阑姗街市的霎那;也许是从那炫目的火红,灼热着滚烫热血的激动时分;又或是看到于半山的竹楼,沿着山坡从古典庭院朝向摩登都市林海走去的曼妙女子优雅的后影。。。。。。仿若几百年前它就给了我相遇的信号。而我却在红尘的起落间,恩怨的纠缠里忘记这个久违的约定。恍惚在某个清晨,我记起昨夜梦里有个声音轻轻呼唤:“你来了吗?我在这儿已等待了几个轮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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